年味浓了
文/刘尊建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到处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街道上霓虹灯亮了,大红灯笼挂起来了,菜市场,衣服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头的汽车排起了长龙。

远方的游子也挤上了回家的列车,可曾知道,你们该回阿达(那儿)去呢。村子拆迁了,人住散了,老家,再见不到妈妈在村头大槐下眺望,再也看不到村子里杀猪宰羊的热闹了,再也闻不到蒸年馍的香气了,更听不到放鞭炮的声响了。不由感叹,年味浓了,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小时候就盼着过年,越是盼越觉得时间好长。从腊月二十三祭灶开始,生产队就组织人杀猪,分肉。第二天,村子里就飘出了缕缕肉香。闻着泥水刷墙散发的泥土味,有人家已起火蒸年馍了。年馍蒸的装满了几箩筐,一直吃过正月十五。

二十九,三十,村子里的老先生忙碌了,家家拿来红纸,请老先生写对联。那时候年少,不知道对联上有着墨香的字是个怎样的结构,只是看着好看,读着吉祥。三十天刚黑,鞭炮已响成一片,村里的孩子多,那家鞭炮响,便蜂一样飞过去,争抢着捡拾未然尽的鞭炮,直到听见母亲的催促声,才捂着鼓鼓衣服口袋,一蹦一跳地回家了。三十晚上,没有电视看,哥几个在热炕上闹腾着,掏出口袋里的鞭炮数数,看谁捡的多。嬉戏到夜半,才在爸妈的数说声中,一手握着鞭炮,一手攥着妈给的两毛纸币的压岁钱,满意的睡觉了。

天不亮,鞭炮又响起来了,吵醒了甜甜的梦,可梦里的景象实在迷人,钻在暖暖的被窝里,就是起不来。直到门外有伙伴喊,才懒洋洋地穿上旧棉袄,再套上黑的织贡呢(土布)外套,脖子上围个白洋毛毛毛巾,戴个火车头棉帽,嘿,扎势的很!走在小伙伴中那是趾高气扬。
那时候的冬天特别的冷,渭河都结冰了,能走人行车的。初一早上,跑热了的我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的,端起妈浇了汤的臊子面,吱噜吱噜连汤带面吃个净光,两,三碗下肚才打着饱嗝又出去疯了。女孩子也穿的花枝招展,个个辫子上扎着或红或绿或黄的花头绳。叽叽喳喳的跳着绳,玩着沙包。整个村子都是欢声笑语,年的氛围是空前的高涨。

初二到初六,开始走亲戚,有人骑着自行车,车梁上驮的,车后面带的,要是车技不好,车子拐进深深的车辙里,哗啦!连人带礼档翻在冻路上,南瓜包子滚出老远,那才热闹呢!大多数人提着提货篓子,装着南瓜包子和点心,步行。还有拉着铺着麦秸的架子车的,那是老人的专车。我们娃娃伙跟着,跑着,追逐着,其实,走路暖和,也更容易消化。所以十里八里的,都靠两条腿走。

至于正月十五元宵节,好像和初一一个样。村子里没有耍过热闹,早上照旧是臊子浇汤面。中午和下午,村里有一帮爱热闹的人,敲起鼓,打起了锣,那声响,到也慷慨激昂。晚上,村子里红红的灯笼比比皆是,男娃淘,打个灯笼冷不丁地碰一下女娃的灯笼,有时碰的着火了,女娃连灯笼杆杆都扔了,哇哇的哭了,男娃只好赔上自己的灯笼了。闹腾到很晚也不想回家。现在的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一点影子了。村子没了,也不知道这个年该咋过呀!
好多人说,现在过年没意思,平常也天天跟过年一样。物资丰富了,吃穿不愁了,好像年味淡了。

其实,年,还是应该好好的过,有了年,你知道自己又长了一岁;有了年,你一年的辛苦就有了终点;有了年,你才能回家看看年迈的爸妈,还有见你感到陌生的留守孩子;有了年,亲戚朋友才能聚在一起倡谈,交流;有了年,才能见到村子里所有乡党;有了年,村子才能再次热闹起来;有了年;村子才算完整。
愿人人都能过个好年!愿人人都能年年顺心如意!
作者
陕西兴平人,热爱生活,记录生活,享受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