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白杨
文/李国斌
一场匆匆而来的清霜，
急切地亲吻着，
老家门前的白杨。
白杨蕴藉羞涩了，
悄悄地换上了一身秋装。
昨天你还是满头的翠绿，
今日却迷彩般变换了模样。
这模样没有什么奇特，
依然是那么地朴素大方。
既没有垂柳的轻盈飘逸，
也没有松柏的葱翠俊朗。
既不同于菊花的淡雅，
更不同于枫叶的清靓。
甚至说不清你的颜色，
是橙是褐是灰还是黄。
秋天的白杨，
你的装束虽然普通，
但你真不是一般的白杨。
质朴中彰显刚毅，
沉稳中不失阳光。
我坚定地认为，
你比菊花更雅，
更比枫叶更靓。
你在我的心目中，
就是百树中的佼佼者，
你就黑土地伟岸的好儿郎。
你是大自然绘就的，
一幅最酷最炫最美的华章。
初秋的风儿，
总是带着丝丝温馨与清爽。
初秋的太阳，
也多了几许柔和与温良。
初秋的小河，
凭添了几分温情与缠绵。
初秋的云彩，
愈加显得闲淡与轻扬。
我多么希望我的家乡，
四季都是这个模样。
人们不用为酷暑烦恼，
也不再为严寒忧伤。
家燕免受离别之苦，
大雁不用途劳再去南疆。
山川总是那么繁茂，
河水能够四季欢畅。
可是无奈吆，
我的家乡并不能总是这样。
人们的愿望，
怎能改变得了天公的主张。
家乡的初秋是最美的，
美的令人情迷，
美的令人张狂。
这是梦一样的季节，
这是诗一般的故乡。
而秋天的白杨，
你就是家乡的秋天里，
那一抹特有的幽靓。
那一种别致的时尚。
你的细芽，
曾催生了春的明媚，
你的嫩叶，
曾映射出夏的风光。
你不恋春天的柔情，
也不惧夏日的骄狂。
你从不追求，
所谓的独领风骚，
你也从不显摆自己，
所谓的宏大志向。
你总是谦逊而自信地，
笑迎清风几缕，
细梳斜晖几行。
又是一阵阴凉的秋风，
扑打在你的身上。
又是一场清冽的秋霜，
亲润着你的脸庞。
风霜毫无顾忌地，
将你头上的锦叶，
一层层地剥光。
这些如痴似醉的叶子，
有的一头坠到了地面，
有的茫然地飘向了远方。
你那壮硕的枝头，
悄悄地变得稀疏通透了，
你已经失却了往日，
一身的繁华与荣光。
诚然，
真的有点为白杨感到惋惜，
我真的要嗔怪，
那无情的风与冷漠的霜。
我不由得抬起头，
饱含着怜悯之情，
顺着白杨的树干向上仰望。
哦，
我惊奇的发现，
白杨的树干，
依然是直直地挺立，
没有半点的屈服
也没有一丝的惆怅。
白杨的枝头，
依然是向着天空昂扬。
哦是啊，
为了这成熟的秋色，
舍去一身的锦绣与荣耀，
又有何妨？！
这——
就是白杨的气质，
就是白杨的度量。
要知道，
松树从不愿舍弃，
那身华丽的绿装。
低垂的柳丝，
从不敢在风的面前昂扬。
胆小的荷花，
从不敢在霜的面前逞强。
惟有你，
惟有秋天的白杨，
你有你的执着与抱负，
你有你的风范与雅量。
你的情愫，
已使焦躁的太阳，
变得温柔和润。
你的度量，
不仅容得下骄傲的秋风，
而且更不惧霸道的秋霜。
你依然是那么淡然笃定，
你依然是那么气宇轩昂。
你的魅力征服了我，
震颤着我潮水般的心房。
远处的高山，
为你举起了致敬的手臂；
五色的田野，
向你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村后的河水因为你，
也变得文静了；
草地里散落的菊花，
也竞相为你开放。
你失去的，
也许只是一时的色彩与荣耀；
你铺就的，
却是大地的锦绣与辉煌。
你不计得失与宠辱，
你也从不惆怅与彷徨。
你总是那么地低调，
既使成了参天大树，
也没有半点的骄狂。
你多么像昂扬的战士，
一簇簇，
相拥于村头的沟渠旁。
一片片，
矗立在河边的草原上。
一排排，
拱卫着乡亲们的青砖瓦房。
一行行，
恭敬地把尊贵客人迎来送往。
你见证了多少情侣，
在你的面前山盟海誓；
你目睹了多少回，
五谷丰登的喜人景象。
你一点都不悲秋，
倾情地和着枝头的喜鹊，
一起欢悦地吟唱。
你就是了不起的英雄，
你本来就是一种荣光。
即便是成了一束枯枝，
也毫无吝啬地点燃自己，
奉献出最后一缕光亮。
这光亮，
带给父老乡亲的是希望。
永远为我标刻着家的方向。
2019.9.27。
作者简介:李国斌，男，广东省深圳市人，祖籍黑龙江省，大学文化，中共党员，事业单位干部，教授级高级政工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