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很忙
文/轻尘

我,是一个闲人,一个闲的屁股上都能长痱子的闲人。近读《阅微草堂笔记》,发现象纪昀这样的大忙人,竟然比我还闲。洋洋洒洒一部大书,不过为消永昼罢了。细细想来诸如曹公的《红楼梦》、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老子的《道德经》……无一不是静极生动,闲极无聊的产物。
前阵子听一伪大师讲座,忽而论及‘诗者无忧’,不觉会心一笑。想来庄子的‘无用之用’,也却属妙论。
打小就讨厌唐僧的碎碎念,直至年过不惑,才真正地感受到自己已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胆不大吧也就算了,还喜欢上了窝里斗,常有一种不平之气在胸腔里鼓荡,就象《水浒》里的那邦强盗般,非给脸上烫个‘金印’才能彰显身份的不凡。‘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成了多少豪杰的梦魇。
忽然开始有点喜欢经年打坐一如木塑的和尚了。我们与和尚的区别大概在于:人家身静心亦静,我等身忙心更忙吧。终于想明白了曼德拉为什么会要求更换‘单间’了——耐不住寂莫(我无意中伤此人,他毕竟是南非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也却实够格)。由此可见,说寂莫是人类的天敌也不为过吧,看看成天刷存在感的朋友圈就知道了——为名者蝇营,为利者狗苟,不一而足。
热闹,永远是别人的,没人肯让自己闲下来,也没人敢闲下来。身体闲了,心就会忙。俗语说:闲人出愚事。这是我听过的最智慧也是最朴素的民谚。但凡事皆有例外,就是那个随便找颗大树坐了七天七夜的王子,人称佛主的释迦牟尼——自有人类以来第一个开启了如来藏的觉悟者。如此想来,静也却乎是件好事。七天不眠不休,想也达到了人体可以承受的极限了吧,他自己倒是成佛了,可也还得有人供养凡躯不是。由此凡人的最要性可见一斑。即然与佛无缘,那就做个凡人好了,即名凡人,实为烦人矣。佛说凡世为欲界,吾深信之。好在佛又曰了,证道之门八万四千,诸皆有缘,宝玉不就因情证道遁入空门了么。《西游记》讲述的九九归一也不过是种凡俗证道的方便法门罢了——不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所有的放下,都得在经历过风雨洗礼之后吧。看来,若不向老天先借个五百年寿数,怕也只能落得个无果空修罢了。
闲人,真的很忙,忙生亦忙死。一如匆匆过客,枉活了一世,啥也没看明白,这币,投的有点冤啊(人生如戏,请先投币)。吃饱了没事,作践点精力,这把没玩好,下次努力!
——书于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