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洪坊”杯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美新蔡”征文选登 。
说起泥土课桌,也许现在的孩子无法想象,就像说起互联网当年的我们也无法想象一样。然而,泥土课桌却以它最原始最敦厚的样貌,在贫困的年代里成了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我的小学
那年,当红碎的枣子挂满枝头时,母亲找了零零星星的布头,拿出针线,在煤油灯下缝出一个花书包。我背着它,在土路两旁庄稼的注目礼中上了小学。当时的教室,也就是两小间土坯房。房内阴暗且地势低,一脚踏进去若不小心会有踏空感。 教室正前方的泥墙上楔个钉,一块系了绳的木板往钉子上一挂就是一面黑板。用掺和着草屑的泥土垒成一排排的台子,在每个台子下方掏个方形的洞做为“位斗”,就成了课桌。板凳都是从家里带,放学再搬回家。
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一般都会得到家长的特殊礼物——“算盘”。把截成长约一寸的葶子(高粱顶端的杆)用线并排串成一串,两头对接系成“项链”状,一个“算盘”就完工了。“算盘”虽“土”,用起来倒也方便,数“一”就移动一根葶子,数“二”就再移动一根,直到熟练掌握了加减法的运算,自制“算盘”才算完成使命。
在学校若是渴了,就用自制的“打水瓶”去井里打水喝。一根线绳一端系着寸把长的小棍,竖着放进洗干净的空墨水瓶,再把小棍横到瓶口下面,就成了“打水瓶”了。课间,学生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围着井口,把“打水瓶”往井里一丢,提着线绳一摆,再一摆,往上一提,一瓶水就提上来了。嘴直接对着瓶口一仰脖,一小瓶水咕咕嘟嘟就下肚了。
教室后面,是用三面一人高的土墙圈起来的露天厕所。在地上挖个大坑,形成了一个天然粪池。夏天粪池清理不及时,臭气熏天,苍蝇嗡嗡乱飞。
记得那时上课下课都是吹哨子。下课哨声一响,老师前脚出教室,同学们后脚便奔出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顺着墙靠一溜,玩“挤油油”,有的玩“老鹰捉小鸡”,欢声笑语随着树上的鸟儿一起飞出好远……
时光如风,怎么也留不住。它呼啦一下像翻书一样把我在小学的这段岁月翻过去了。
女儿的小学
大慨是2000年吧,女儿上了小学。时隔数年之后,女儿所在的实验小学与我当年所在的小学已不可同日而语。
土房子、土课桌以老迈之躯喘息着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红砖教室、木质课桌。教学设施虽有改善,但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那时私立学校还是新名词,全县仅有的几所小学,对于庞大的生源群体来说,显然“供不应求”,一个班百十个学生是正常现象。两个人的课桌硬生生地塞了三个孩子,写作业时只能斜着身子,一只胳膊放在课桌上。长期以极不端正的姿势写作业,我常常担心女儿会被挤坏。
微机在当时也是新名词,记得女儿上四年级时,学校才有一个微机室。去微机室上课,对于孩子们来说既新鲜又刺激。有一次女儿放学回来,让我们给她买鞋套,说老师安排上微机课要穿鞋套。那天送女儿上学给她买鞋套时才发现,学校门口各个小卖部都售有鞋套。鞋套在当年风靡一时,也算是顺应时代发展的需求吧。
每到雨天女儿放学回来,鞋总是湿漉漉的。她说下课去厕所经过操场时都是趟水过去的。不久后我去女儿学校给女儿开家长会时,去的有些早,就在操场转了一会儿。操场在学校最西头,场地不大,地面坑坑洼洼,而且地势低。和操场紧挨着的厕所受操场的“连累”,一到雨天,也是满地积水。后来再遇雨天,我都给女儿穿胶鞋去上学。那双绿色的小胶鞋如今已不知去向。回想起来,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在哪里有卖胶鞋的了。
时光如风,怎么也留不住。它呼啦一下像翻书一样把女儿在小学的这段岁月又翻过去了。
今天的小学
日子像电影镜头一样退却着,我们的脚步却紧跟时代的步伐,坚实地朝前迈进。
各行各业在时代大潮的裹挟下,都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教育战线也迎来了巨大的变革。城乡教育的均衡发展、资源共享的实现,都无不让人振奋。一所所新的学校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应运而生,一幢幢教学楼迅速崛起。
“我们的学校像花园”,不再是想象。随便走进任何一所小学,校园里都是花木扶疏,绿草如茵。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与翠绿的草坪操场相映成趣。多媒体教室与多功能报告厅相得益彰。 教室里,单人专用课桌漂亮舒适;空调、饮水机一应俱全;钢化磁性黑板、PPT遥控翻页笔彰显着高科技的神奇。课外活动、兴趣小组、特长班百花齐放。“两免一补”的实施,免费牛奶的发放,让人切实感受到了时代变迁之下国策的温度。
从泥土课桌到木质课桌,再到专用单人学生桌,再到互联网的普及,几十年沧海桑田的巨变,让我们深刻感受到,社会的发展与个体的命运息息相关。
祖国大地从一片荒凉一步步走向繁花似锦,是一条不平凡的奋斗之路。在这条路上,我们不仅是亲历者,更是见证者。
作者:刘瑞,市、县作协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