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八景之土地庙、南山泉
信义庄
“土地庙、南山泉”。村里过去是有着两座庙的。一是村中心现在大队部西北侧位置的关帝庙。记得儿时这里有一块光洁如玉,两米见方的巨石,巨石东侧是一株几抱粗的古槐,那关帝庙就镶嵌在与古槐紧邻的墙壁之上。如今,古槐已去,关庙不存,就是连那方沉重的巨石也已经没有了踪影。
关庙的位置是村里天然的中心,也是村民们摆龙门的最佳位置。沧桑古槐下不知演绎了村民多少的悲欢离合,想来实在令人唏嘘。人民公社时这里是三个小队的分界点,现在的大队部位置是村里一五保户。七十年代批林批孔时,这五保户北山墙上是黑板报的位置,西墙上贴满了批林批孔的大字报。农村里过去那走村串户的货郎担、锡壶匠、锯锅匠、剃头匠等,进入村庄必是在此逗留、盘桓。
村里的另一座庙,那就是现在保存基本完好的“村庙”了,其实,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土地庙”。这“土地庙”,过去几乎村村皆有,一般均是建在刚进村的路边。土地老爷、土地奶奶掌管一方水土,属于神仙界的“村长”。村民供养土地爷爷、土地奶奶,就是祈祷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户户家宅平安,六畜兴旺。

村里这土地庙究竟建于何时,无人说清。父亲说,过去庙里有一石碑,上面记载着村里咸丰年间整修小庙的事情。碑,据说队里建饲养处砌进了石墙,前年过年,我与父亲曾专门去坍塌的饲养处寻找,但无果而终。如若记忆准确,想必终有一天会重见天日的。
附近邻村的土地庙,文化大革命期间,多数被当做“四旧”,连同神像一起被毁坏拆掉了。这庙之所以能够保留如今,是因为这庙一度成为我们二队放置农具或化肥的地方,且在庙南盖了一间新房作为队里的粮仓,如此以来,这庙除了村里人,外人就难以发现了。
庙里过去是供着土地像的,但在我记事时就已经空空如也了,只记得墙壁上那五颜六色面目狰狞的壁画。每次爷爷讲到那聊斋鬼神故事时,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骇人的形象。这庙门平常一般是不开的,即使队部开会或年终分红什么的,也多数在那新盖的南屋或西面相连的简易房。其实,村民祖祖辈辈,对这土地神还是心存无限的敬畏和避讳的。
土地庙历经岁月,撑到今天已是徒有虚名了。那庙里原有的神像不仅无处寻找,就是那骇人的壁画也已荡然无存。庆幸的是主体完好,尤其是那屋脊上的神兽还个个英武。村民近年稍作修葺,那古香古色的小庙就又悄然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成了山村旅游的一景。
南山泉位于从村东进村大坡西南的沟壑里,属长白山泉系,邹平县长白山志有确切的记载。
小时候,这泉水是极汪的,可说是一泉成河。村南小河常年不断的流水均来自于南山泉,尤其是冬春雨水稀少之际。
因泉而成的小河,到了寒冬之际,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俨然成了村里孩子们的冰上乐园。那结伴溜冰的、抽老牛的、凿冰逮鱼的等等,个个玩的不亦乐乎。暮春之际,暖阳高照,拣那水浅之处,截一段河流,双手泼尽其中之水,捞取其中的小鱼小虾,回家煎而食之,既美味又补钙。金秋蟹肥时节,踏河而行,寻那新鲜蟹洞,探手抠之,忍着被夹的疼痛,快速地将其拉出,收获的欣喜让伙伴们个个忘了回家的饭时。
南山泉,其上是几棵高大的柿子树,周边杂植着众多的桃、梨、杏树,风景秀美。泉眼掩盖在一片几十平方水草丰美的沼泽之中,要寻找绝非易事。那片片水草碧绿坚硬,一节一节地生长着。最初不知其学名,专门借书 “十万个为什么”予以查阅,方知叫骨节草,且有疏风,明目,活血,舒筋之功效。紧接这片沼泽下方,队里建了一近四十平方的池塘,这蓄起的泉水滋润了南山众多的禾苗,让那贫瘠的土地年年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现在,每次回家走到这南山泉下,都忍不住停车观望,寻找那旧日时光,但满眼却已是物非人非了。
小村的景在天然,小村的景在心海,小村的景在梦中,是游子永远说不尽,道不完的。
小小西山,其实又何止“八景”,那千年的汉柏,那悠久的南北稍门,那高大的黄楝树,那悠悠的石板路,那香雪海似的槐花林……

但风光再好,总拧不过时光的荏苒。在众多的美景中,我心中最美最爱的风景,永远是故乡那朴实的民风和勤劳的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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